又一艘国产航母下水?他们的英魂可以安息了

tc 2022-7-2 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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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我方特邀作者陨石

《朝文社》(原《我们爱历史》)为头条号签约群媒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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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6月17日上午,我国第三艘航空母舰“福建舰”,在中国船舶集团有限公司江南造船厂举行下水命名仪式。值得注意的是,这艘“海上巨无霸”装配了电磁弹射技术,这项技术可谓是“福建舰”的“流量密码”,有网友感叹道:不懂电磁弹射,还咋夸福建舰?诙谐幽默的语气也恰恰说明这一技术无疑是福建舰广受关注的“法宝”。其实,电磁弹射的原理并不复杂,即利用电磁的能量来推动被弹射的物体向外运动,但是对技术的要求出奇的高,需要先进的综合电力系统统筹才能完成。截至目前,全球只有中国和美国掌握这项技术。

话说回来,要是在清王朝时期拥有一艘满载排水量8万余吨的“钢铁怪兽”,简直是天方夜谭,恐怕做梦都不敢这么做。就拿大清海军著名的“致远”、“靖远”两艘“铁甲船”为例,这可都是清政府花大价钱买来的“硬货”,购船过程那更是艰辛不已。“晚清中兴四大名臣”之一的李鸿章呈递朝廷的报销奏折上白纸黑字地写着,这两艘由德国人制造的舰艇购舰费用合计银1697453两。但是能买来船,买不来技术。那时清王朝统治腐朽黑暗,对于海防建设,也仅仅是猪八戒充英雄——只是嘴皮子拱得欢罢了,洋务派的实力虽然日益壮大起来,但在朝堂之上面对“根深叶茂”的旧派,暂时还掀不起大风浪来。如此一来,近代中国的海防简直是“形同虚设”,连近岸防御的最低标准都达不到,因而屡屡遭到列强入侵,敌船驶入我国近海好似“入无人之地”一般轻而易举。

而如今,中国海防力量逐渐完备,不论是近岸防御还是远洋海防都实现了巨大飞跃,已然开启了海防建设的历史新篇章。加之逐渐强大的航母编队,中国海防体系进一步升级强化,不过,我们昂首向前的同时,也不能忘记曾经的屈辱。

在138年前,距离福建舰下水的地点900公里之外的闽江,一位少年英雄在“扬武”舰上写下诀别信。这封信的收信人,是他的父亲,也是后来上海江南制造局锅炉车间的总管,黄道平。

这位神采英拔的少年英雄名叫黄季良,他和哥哥黄仲良都是大清留美幼童(从1872年到1875年间,清政府选派10—16岁的幼童共120名分批送到美国游学,后因守旧派阻扰,9年后计划被中途叫停)。到1881年,哥哥仲良已经进入了美国滨州伯利的里海大学攻读土木工程专业,弟弟这时还在美国上中学。后来,轰轰烈烈的“留美幼童计划”半路宣告破产,兄弟俩被清政府召回国内。回国之后,哥哥被分配到天津机器东局做教习,而包括黄季良在内的16名幼童则来到了福州,在船政学堂第八期驾驶班继续求学。1883年毕业之后,黄季良、薛有福、容尚谦、杨兆楠、吴其藻(五人均为留美幼童)被分配到福建水师的“扬武”号上做见习生。

这艘“自带光环”的舰艇自然就成了孩子们的“练习舰”,不过,也成了孩子们挥之难去的“梦魇”。“扬武”号,这艘由福州船政局主持建造的木壳轻巡洋舰,是中国第一艘自制的近代化巡洋舰。在1874年爆发的台湾事件中,刚刚竣工不久的“扬武”号就作为“海上排头兵”东渡抗衡日本侵台舰队,而这次行动的指挥官正是“中国海军之父”沈葆桢。他接到命令后,迅速拟出了详尽的作战策略,随即调遣精锐部队远渡重洋、奔赴一线,将日军困在严密的包围圈中,日军又碰上台湾南部盛行的疟疾,据说“死者日四、五,病者不计其数”。

在内外失势的情况下,猖狂的日本政府终于从战场被逼上了谈判桌,但是腐朽的清廷却畏手畏脚,唯恐事态恶化下去,在谈判中一再退让,最终以赔银五十万两、日本撤军结束战争——日本人在台湾战场上没有得到的东西,却在谈判桌上轻易拿到了!何等的唏嘘!台湾事件结束后,“扬武”号因战功显赫成为福建水师旗舰,而这艘战功显赫的“蛟龙”也即将迎来湮灭......

话说回来,1884年7月27日,“扬武”舰甲板上,这位少年手里紧紧攥着写好的家书,立于船舰之上,目光如炬地望向远方。血红的太阳挂在头顶上,帽檐之下的脸上早已大汗淋漓,他却异常的冷静,这种淡然是超越他的年龄而存在的。他似乎已经预见到自己的未来。手里这封写给父亲的家书,若能平安送到父亲手中,他便再无挂念。信件当中,夹着一张自画像,他对此感到“负罪实深”,因为从14岁离家赴美游学到如今已经十余载,他再没见过自己的父亲,初到异国时见着二哥,他更是“半步不离”。而如今他只给父亲留下一张自画像“移孝作忠,望父亲大人勿以男为念”,他说将此画寄给父亲“如男常侍膝前矣”。没错,在黄季良心中:活下去的希望渺茫,或许再也见不到心心念念的父亲和二哥,但是以身许国绝不可游移胆畏!这群少年们随时准备为国战死。

黑云遮住了太阳的光亮,就显得更闷热了。压抑、恐惧、死亡的气息顺着空气无孔不入,唤醒血管内猩红的节拍,每一声心跳都振聋发聩——这的确是一个紧迫的时刻。法国侵占了当时的大清藩国越南,战火从陆地烧到了海上。以“保商”为借口,居心不良的法国舰队大摇大摆驶进了闽江,想借此机会重创福建水师,夺取台湾海峡的控制权,进而逼迫清政府巨额赔偿甚至割让土地,从中谋取更大的利益。7月15日—19日,已经有五艘法国军舰停在马尾江面待命,剑指福州母城,此时的清廷早就方寸大乱,竟然商量出一个"彼若不动,我亦不发"的消极应对之计,事态陷入了僵局。

对峙一直持续到了更加酷热难耐的八月时节,江岸上人头攒动,偶尔能听到枪声,据说那是昏庸无能的总督派士兵鸣枪在“击散妖云”。江面上仍然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死寂,数十条民船围住法军的舰艇设下了“迷魂阵”:这些满载炸药的小船随时准备冲向敌军的舰艇,重演“火烧赤壁”。除此之外,8艘法国军舰和11艘木制的中国军舰,以及两艘载满陆军士兵的中国商船,也只是停在那里,一动不动......杀气却丝毫未减,而战争,一触即发!

1884年8月23日,马江海战爆发。海水落潮时,“扬武”号见习生容尚谦突然发现法国军舰“窝尔达号”的信号旗降了下来,顿感不妙。他立即将情况上报,商量对策间,炮弹如雨点般砸落下来。杨兆楠迅速操控舰艇主炮台,第一发炮弹就打中“窝尔达”的舰桥,当场炸毙敌舰五名水手,还差一点要了法国舰队司令孤拔的命。见此状,船舰管带立即下令开船调转方向,却为时已晚。一枚鱼雷已经猛扑上来......海战开始仅仅27秒,“扬武”舰就被击沉,五名“留美幼童”,除了容尚谦和吴其藻逃生,黄季良、薛有福、杨兆楠英勇牺牲。海战进行半个小时,清廷曾引以为傲的福建水师全军覆没,官兵殉国760余人,已再难成军,船政学堂和造船厂也被悉数炸毁。而法军仅有5人被毙,15人受伤。

战争不会因为你是弱者就心生怜悯,战争就是战争。中国东南沿海与台湾海峡的控制权就这样拱手让给了法军。

在这场海战当中,失去军舰和造船厂房的痛苦,远远比不上人才的夭亡带给我们的痛心疾首。这一批刚刚在新式学堂中悉心培育了十多年的“洋学生”们,他们个个“五官周正,聪颖好学”,自小拜别父母家人,远赴泰西学习“技艺”,如今却落得一个“死无葬身之地”的结局,让人怎能不惋惜?怎能不愤慨!这些不问生死的中国士兵,面对强于自身数十倍的“钢铁怪兽”仍奋起反击,这是一种敢于拿“鸡蛋碰石头”的不服输,可是装备的落后、战机的延误、官员的腐败无能注定了他们的顽强只是一场徒劳罢了。

几经辗转,黄季良生前写下的家书终于交到了父亲黄道平手中。从亲手送14岁儿子走出家门,到现在已有十年之久,而往后的每一天,他再也听不到季良乳声乳气的声音了,只有一张儿子的自画像与他为伴。或许这位官职五品的总管,也会眼神坚毅地看向远方,手里握着这封书信,绝不会掉一滴眼泪——男儿欲报国恩重,死到疆场是善终!在那样一个时代背景之下,毅然决然将两个儿子送出国,在当时人看来是“把孩子往火坑里推”,如今自己的骨肉不幸遇难,做父亲的心中是何等酸楚?后来,黄道平以儿子的自画像向亲朋好友征求题咏,著名诗人黄遵宪为此写下了诗句:泼海旌旗热血红,防秋诸将尽笼东。黄衫浅色靴刀备,年少犹能作鬼雄!

这就是百年前中国海防的现实。那些拿着官俸的官员们只顾荒淫无度,不求进步;那些朝堂上顽固不化的守旧派更是插圈弄套,处处给求新派设卡使坏。当时洋务派代表李鸿章力排众议、扫除障碍来培养新式海军,但他的海军建设计划也才刚刚起步,像襁褓中的婴儿一样脆弱。在欧洲订造的两艘铁甲舰还尚未回国,北洋水师的坚船利炮也不充裕,怎么敢贸然将“家底子”派去福建抵御强敌?而那些刚刚从船政学堂毕业的“留美幼童”们,从未经历过战阵,却被派上了战场。他们还没准备好战斗,却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在今天的福州马尾区马限山东南麓,当年为纪念在中法海战中牺牲的中国军人而奉旨建造的昭忠祠矗立在那,石碑上镌刻着772名阵亡官兵的姓名,其中“‘扬武’留美回国练生七品军功黄季良”,位列其中。

当我们回过头去,将目光投向过往的历史,心中的敬畏之情犹如夜深时举头望向浩瀚的星空。

如今中国的海防力量比百年之前,已经日月换了新天。1877年,“留美幼童”蔡绍基(后来成为天津北洋大学校长)在游学期间,曾在哈特福德高中的毕业典礼上演讲时喊出了属于那个时代有志青年的最强音:“中国没有死,她只是睡了,她终将会醒来,并注定会骄傲的屹立于世界。”

而后,一代代风华正茂的青年们,将青春甚至是将生命都奉献给祖国,也正是他们“国耳忘家,公耳忘私”的牺牲精神使得中国这艘“巨轮”乘风破浪、驶向纵深!从建国初期的“追赶时代”到现在的“引领时代”,从建国初期的“一穷二白”到如今一跃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实体”,中国人身边的一切事物都在发生着改变,但是这颗“炽热之心”从未改变,所谓“从心开始”才能“从新开始”,只有“筑心”才能“筑新”,如此而已。

你想做什么样的青年?我想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参考资料:钱钢、胡劲草著《大清留美幼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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